2024年4月7日23:35分,将最后一笔补贴转给老刘,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 ——我不欠人。 不是没有纠结,按照当初的协议,老刘至少要留给我一个适当的过渡时间,便于完成与新来团队成员的工作交接。但一切都戛然而止,没有太多解释。也想过挽留,然并卵。 4月的最初三天,一地鸡毛。很长时间没有操办过立案了,三个劳动争议案件的仲裁后起诉立案,居然费了我整整两天才勉强搞掂。而接二连三寄来的裁判文书,让另外几宗在办案件的后继程序也排队催更,又有两三位外省的职业病受害者或者因为诊断受阻或者因为无法认定工伤等等,希望能够委托…… 还有公众号和视频号的公益普法日更,自然也只能按下暂停键。 一同骤停的,还有多达20余个职业病法律交流群的愤然解散。 意外来得太意外也太突然,我需要时间调整、适应。 4月1日当天推送的公众号文章《愚人节,我被职业病律师团开了个大玩笑》中,我宣告了职业病律师团的终结。不能说没有意气的成份,但要说纯粹都是意气用事,那也是太抬举了自己。团队的尴尬小船其实已是到处漏水补不胜补了。 好在跟着就是清明节,而今年的清明于我有更多更重的意义,因为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离我而去后,这是头一个清明节。我曾经在焦头烂额和捉襟见肘之余,不无欣慰地安抚自己:我至少是在做一件帮人危困的善事罢,从佛教的角度看,即使我自己目前享受不了应有的收益,能够为至亲添福增寿也该足够。——然而生活最终报我以大嘲讽。又能如何? 按老家的习俗,清明扫墓“前三后四”,清明那天反倒不安排。我在清明节那天乘坐高铁赶回老家,次日一早才去给母亲和祖坟“插清明”。随后应邀前往管氏宗祠集体祭拜先祖,这是我头一次参加这种祭祖活动,曾经内心极度抵制的,现在竟也倍感归宁。 然后,乘坐高铁返回深圳。两天的旅途往返中,各种纠结,然而下一步究竟何去何从,依旧无解。《愚》文之后,我曾无聊地模仿着某种风格留言:“如果本文能够有100位职业病病人留言支持职业病律师团继续办下去,那作者就收回本文所作解散安排。”几天来,直接在公众号推文后留言的职业病病人不多,但微信私发给我的信息,很多,也很沉。然而直到高铁抵深,我还是没能想明白更没定个调调出来。 4月7日,清明节后第一个工作日。新招的实习律师彭心恬准时报到。小姑娘瘦瘦小小,但很开朗健谈。作为深二代和核电人的独生女,北师大毕业后心恬根本没有就业和生活压力,但她对工作的热爱却令人动容。上班第一天,顶风冒雨,就跟着我长途自驾前往佛山南海出差。在路上,我一再跟她强调职业病法律业务的各种不堪,她却一再声称喜欢并期待这次实习,并主动提出可以为团队提供的种种。见团队李剑桥律师健康欠佳,她又一路鼓捣我去动员李律师回归紧密型合作的团队模式。“团队力量大”,心恬一再强调。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加倍期待曾经的团队铁三角回归原样,但特意安排在今天中午的团队餐聚,老刘坚辞不到,而晚间再次跟剑桥沟通恢复紧密型团队合作模式,也被李律师以健康极度不堪坚拒。 于是,一切又回到十年之前。 还能如何? 但心恬的阳光足以扫荡近期的所有阴霾。有这样充满活力的零零后加持,低谷中的职业病律师团队建设,不可能就此废弃。 又想到前天微信朋友圈的某条留言:“咋办?遵从自己的内心,想咋办就咋办。”也是,我在,团队就在。 ——那不曾打垮你的,终将会让你更强大。(2024/4/8 0:5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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